她还没见过府里有这么不长眼的下人，居然敢挡着小姐的路。

却不想她的步子往左挪，那个小厮的步子就往右一挪，她往右，他又往左，不偏不倚，正好能将她面前的路挡住。

那个梦一幕幕在她眼前回放，梦过千百次，每一幕都无比熟悉，又鲜活生动。

她惶惶然闭了闭眼，又睁开眼看了眼那块黑色的麒麟玉，强忍住自己想把玉摔到地上的冲动，站起来：“快，带我去客院，我要把这个还给世子。”

好压抑。

差点撞到了人。

差点被她撞到的那个人顿住步子，看见面前的人是程祈宁，眼中一下子升起了狂喜。

程祈宁难耐地闭眼，又猛地睁开了眼。

唐尧怎么把这玩意儿给送来了？

“抱歉。”程祈宁飞速对面前的人说。

那人却嬉笑脸：“说不让就是不让。”

她跟在程祈宁的后，一次发现自家姑娘这么着急，步子竟然这么快，她快着步子追着，都被落下了一段路。

春秀看见自家姑娘这番模样，一下子也着急了：“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这情态有着说不出来的明冶绮丽。

程祈宁着玉，飞快往前走着，这玉定然是好玉，玉轻盈，搁在手中温热，却压得程祈宁的心里有着说不出来的难过。

程祈宁看着面前小厮打扮的那个人一直不走，一直挡着她的路，不由得拧了拧眉，绕开了那个小厮想往前走。

程祈宁这时候听出了这人语气里的嚣张与无法无天，仔细看着他的面容，方察觉到这人的份似乎有些不对劲。

却没想到那个人痞里痞气地笑了：“不让。”

侯府又太大，她走得又着急，从谷居一直走到了这僻静院落的拐角，就已经有些气吁吁了。

这黑色的麒麟玉在她眼里犹如洪水猛兽，看一眼便能勾着她想起那缠了她十几年的噩梦，让她仿佛又回到了梦境当中，亲临死亡的压迫感。

她颤着指尖抬手，将那块麒麟状的黑色玉佩拿在手里，玉温凉，程祈宁的指尖在及的那一刻，猛地一缩。

冰窟，丝毫动弹不得。

程祈宁平素子有些懒惰，有时候除却了去给爹娘请安，可能一整天都不会出自己的院子。

程祈宁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有些不过气了。

她还着急去将手中这个手山药还给唐尧呢！

春秀想着程祈宁方才的吩咐之后，心里还有些疑惑：“姑娘方才吩咐婢子那些……”

春秀立刻手忙脚乱地帮着程祈宁穿上了绣鞋，又给她稍作梳洗，然后就出了门。

几点红晕爬上了她的脸颊，更衬得她的脸颊如玉，未施口脂，却也殷红如樱桃，额上汗珠子细密，美人连扶着心口、｜微微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她忽然将这块玉攥紧在手里，力之大几乎能让玉佩陷入到掌肉里，从红木螺钿细书桌前站起来：“春秀，快带我去客院。”

追上来的春秀看着这情形，喝了一句：“还不让开！”

就算春秀平素子再温和，也一下子有些火了，她上前，想将这人拉开。

还好她反应快了些，很快收住了步子。

“莫要那些，先带我起客院！”程祈宁光洁的额上渐渐出了汗。

真实得不像是梦境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