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有点忍不住破坏两人这样的关系了。

韩非明倒是不羞不恼，只是坐在老人那张木桌对面的椅子上，从外衣的口袋中取出一本临走前从罗恭家阳台上顺来的，也就着油灯之光读了起来。

无聊之下，他干脆也就透着灯光欣赏起韩非明专心致志的侧脸来。

罗恭看了他一眼，摇摇，接着对灯下人影说：“曾先生，小辈来访。”

要知，进沧浪茶楼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手上所有现代传媒工全交出来。后来这个规矩虽松懈下来，但他仍旧不敢在茶楼内掏出手机。

罗恭见两人竟真的相安无事地对坐而读，不禁有些郁闷。他一边后悔一时脑热将韩非明带来，一边努力克制住自己掏出手机来玩个游戏的冲动。

个冷颤。

韩非明并不懂茶，却把饮茶当作一等大事。他来这里三四个月，尚未尝一品，实在心难忍。故而罗恭牵起他的手，向门中走时，他也不曾抵抗。

尽不知韩非明变化的原因，心中某一个角落也确实觉得这样的变化有些可疑，但罗恭却宁肯假装什么都没有想到，只要能再这样享受下去就好。

这还真是教人焦心。

“沧浪茶楼啊……”他喃喃着，心中百感交集。此与他记忆中大韩国都随可见的茶楼茶馆竟两相重叠，并无出入。仿佛一时之间又回到了十几年前，那时他与罗恭互不相识，陛下也未回朝堂，他闲下来时还可把酒对月诗作画，好不惬意。

果然，那老人“哼”了一声，也不抬。

韩非明直勾勾地望过去，脚步不自觉地向前迈，却被罗恭一把扯回。

见状更加恍惚，韩非明甩开罗恭，径自走了过去。“敢问先生所读何书？”

青山脚下依约一楼阁，青瓦飞甍，遗世独立。走近之后，韩非明倏忽站定不动，仰望着门前一幅楹联。

罗恭见状轻笑，关好车门后换了个落脚点，挡在风来的方向。

灯火明灭，时辰悄

不得不说，这个变化大得像是读了一个学期孔子学院的男人素颜的样子实在比他妆要好看太多。虽然妆也难掩眉眼，但洗尽铅华后的他却真有种谦谦君子莹莹美玉的感觉。

灯下人是个满华发，蓄着长须的老年人，他正捧着一卷竹简，读得入神，似乎并未注意到两人。

尤其是尽意识到他变得和以前大有不同，罗恭对他，还不像是对普通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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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吱呀”一声，而后敞开。茶楼内并无电灯，唯有左侧一隅有一片光亮。定神细视，竟是韩时油灯。

罗恭了小腹。其实韩非明拒不合而被他打晕，全透地被他抱回家时，他就有种干脆趁人之危的冲动。虽然最后还是忍住，但那也只是想到没有反应的人起来也不愉快。而现在……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

老人又哼了一声，抬首瞟了他一眼，而后重新埋下去。

罗恭见他贸然上去不禁叫苦，要知这曾老和是出了名的乖张古怪，平时自己恭恭敬敬地还会因为一切奇怪的原因被狠骂一顿。韩非明这次恐怕要碰钉子。

韩非明叹口气，也就随他去了。若是换了几年以前，他恐怕梦也想不到和昔日宿敌如今的关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