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又何尝不是如此?把毕夏当作一个人而非一个影子重新相识,于他而言也不过是最近的事。
板着脸说,“只是这纸实在
糙,挑选的时候可曾偷懒?”
大概已经好几个月没听到他这么温柔的语调了,毕夏有些受
若惊,忙不迭地傻笑点
。
韩非明拍了拍他的后背,“我明白。”
毕夏连忙摇
,“我足足找了好几圈呢,但……唉,你也知
的嘛,那种好的宣纸都断货了,地摊上的大把大把的红纸都是这个质量的。真的,不是我偷懒。”
韩非明瞥了他一眼,“你假装痴儿时,不是还曾抱着我打
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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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不更事’都能用得出来,最近有些长进。”韩非明展颜,“虽不算十分恰当,但也是实在不易。看来这几个月勤学苦练并不是毫无作用的。”
毕夏一把将袋子抓在手上,
糊着说:“唉,我的一点东西。”
毕夏闻言脸涨得通红,摸着后脑勺半天才说出话来,“唉……那时我,少不更事。”
他一副慌张的模样,教人倒不忍再戏弄下去了。韩非明叹了口气,“你对我何时变得如此生疏了?”谨小慎微、
小心,与从前相比大有不同。
估计本以为会受到无情的嘲笑,结果意外地得到了宽容,毕夏松了口气,“那内容是什么?我也想试着认一认。”
韩非明将红纸依次摆开,用温水开了笔,在砚中研着墨,不经意间向红袋子中一瞟,本以为已经空了,却看到了别的东西,“……那是什么?”
韩非明收笔,颇为满意地将红纸端详了一番。前世他虽耽溺笔墨书法,却因重责在
之故求而不得,结果一直不成气候,今生总算得闲,不但将欧楷练至登堂入室,连并不擅长的行、草也勉强出了几分模样,“这草书本就难认,不识得也怪不得你。”
而毕夏的生疏感,倒很有可能是恰因他态度转变而起的。
过了一会儿
韩非明此时正好写完下联,将两联并在一起对比一番,十分满意。“独有雪梅临三径,半无纷扰入蓬门。”
毕夏“喔”了一声,低
拨弄那一小盆红梅的花骨朵。半晌后,他开口
:“我最近总有种感觉。就是说,会觉得我好像从来没认识过你一样。我是说……自从你差点出事之后,我就觉得,好像很陌生。不光是你,连我自己都觉得不认识自己了。所以才这么放不开――唉,我也不知
自己在说什么,反正……”
毕夏又眯着眼睛认了一会儿,终于
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你一说我就能看出来了……唔,纷扰对雪梅?”
“我明白。”他重复着,放缓了语调,“但来日方长。既然以前陌生,那从今开始,重新认识便是。”
就在这几个月中他才意识到,毕夏与毕寒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相似,之前种种迹象或许不过庸人自扰罢了。
毕夏挠了挠鼻子,目光躲闪,“有吗?”
“纷扰,自然是对雪梅的。”韩非明展开写横批的红纸,却并不着急动笔,而是若有所思地拨弄着盆中红梅。
他既然不想告之,韩非明也不就不再强求,只是提笔蘸墨,在红纸上自如挥洒。毕夏有些好奇地凑上来,眯着眼横看竖看却仍一副没看明白的迷茫表情,“老师,这啥,我怎么看不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