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走出了很远很远，再也看不到那边的景象了。

但是秦曜紧紧抓着他的手，不肯松开。秦曜受了这么重的伤，但抓住顾彦的手却丝毫也未曾放松，紧紧的，骨节泛白，似乎用尽了全的力气。

那是宁可死，也不放开的眼神。

这个男人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命交到了他的手中。

顾彦眼神大变，心底蓦地升腾起一强烈的恐慌的情绪。

不……他竟然真的曾经是人？

他漫无目的的飞奔着，最后都不知自己去了哪里。明明赢的是他，明明一切如他所愿，但是他却如同丧家之犬，落荒而逃。

玉佩的白光绕了一圈后毫无阻碍的没入他的，仿佛本就是他魂魄的一分一般，那细小的一缕东西迅速淹没在他的里消失无踪……他的没有任何变化，但顾彦偏偏察觉到了不安。

秦曜定定看着他，眼中出哀求的神色，声音沙哑，“不要走，好不好？”

秦曜死了吗？

然一开始没能反应过来，但是到了现在，大约也猜到秦曜会如此，是因为那个临时炸开保护他的玉佩了。

顾彦并不认为这是一场误会，他乃高等魔将，魔强大到排斥一切外物，能轻易入他的东西，必然是和他有关联的，也就是说，秦曜并没有认错人。

这一刻他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他杀了秦曜吗？

顾彦的手在秦曜的腔内，被炙热的血肉包裹着，指尖微微一动，似乎就碰到了动着的心脏。

“松开手。”顾彦声音冰冷。

一瞬间种种荒谬的情绪冒了出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心里涌动，想要影响他，想要改变他，想要让他变的不像自己。他连杀死秦曜的心情都没有了，反正秦曜已经不足为虑。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顾彦眼神冷酷，嘴角挂着冷笑：“那么你就去死好了！”

那个唯一在乎他

他错了，什么没有影响，什么没有改变，都是假的，那个该死的玉佩还是影响了他，在他不知不觉之间。比如此刻，他明明应该杀死秦曜的，他也是这样想的，可是他的却似乎不受使唤，不愿意动手。

顾彦却犹豫了。

这就是他想要的吗？他还是赢了……可是，为什么不开心呢？

他竟然真的是秦曜心中的那个人……

就算死，也不过是他预料中的一种可能罢了，他没有多少意外，但眼前的一切却完全脱离了掌控。

他很久很久不知什么叫不安了，而现在他却感到不安和烦躁。

顾彦抬起自己的右手，满手都是粘稠的鲜血，尖锐的指甲里还夹着一些肉屑，血腥可怖。这是秦曜的血，这是秦曜的肉。

顾彦低看了秦曜一眼，然后毫不留情的转离开。

这可是你我的！

他右手一合，利爪过那动的脏，猛地从秦曜的里抽了出来，带出一大片血沫！秦曜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他左手撑地，右手按着口，那里赫然一个硕大的血，鲜血疯狂的外涌，从他的指间潺潺的出来。

终于在一条河边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