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心里分明也知，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但，仿佛只要不去探究，真相便不复存在。

若是你要这么想……初七冷笑，呵，那便就如此认为好了。

他亲眼见过谢衣白衣仗剑，在月下与沈夜毫无惧色的对峙，以命相搏，慷慨赴死。那时那样的谢衣，此时竟向着沈夜下跪，这应该是比死亡更难以接受的侮辱！

乐无异从未如此时这般憎恨沈夜。

剑凝光，锋刃若雪，出匣引风云惊怒，归鞘沉三尺碧泉……

沈夜听得懂他的话意。他知初七不想他来，更不想他继续留下说出一些他不想听的话。沈夜想，自己真的是宁可让他失望的么……

沈夜看他恨自己恨得眦目裂的样子，心里反倒忽然

任何事情，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想那谢衣背叛了沈夜，那么为谢衣之徒，替他品尝这种遭逢至亲至信之人背叛的滋味，也算是弟子有事服其劳。

只不过就是同样的长相罢了，只不过就是，碰巧破坏了谢衣偃甲的磁力屏障，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

只是看到这样一幕，都令乐无异感到心痛无以复加。他到底对师父了什么？师父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出微笑，斟词酌句，“不错。今日种种，均是主人一手布局。”

不能冷静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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晗光剑灵现阻拦，而初七目的已成，不想继续纠缠，便将忘川抵在乐无异的咽之上，再进三寸，便可令他们首异。

荒谬，简直荒谬之极。他暗中压抑情绪，我并不是谢衣，更不是你的师父。

然而，怎么说也是无用，乐无异认定了他就是死而复生的谢衣，“……如果你真要杀我们，我也无话可说。我只想知，从一开始，这一切就是你计划好的？”

空间被强大的传送阵法扭曲叠加，撕开一个大，“暌违多日，你们果然仍如当时……”

沈夜从那诡秘的云波和闪电中步出，“无论实力，还是自知之明，都毫无进步……当真令人失望。”

虽然不知乐无异从何时开始师从谢衣，不过，即便他生下来就是谢衣的徒弟，也不过短短十几年。初七想，当谢衣还活着向下界弟子传授业的时候，自己都是与沈夜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在，从未离开过。

可是，就在这个关，他感到背后剧烈的法阵波动。

主人……是为何要来呢……

忘川的刀锋挥出裂风的声响，像是要将什么东西一刀斩断，那种东西，无形无影，却整日地纠缠着他不放……

◇◇◇

他斗志全无，初七从他上，夺取了神剑昭明。

初七不想杀他们，却也不是不会杀他们。

初七转向他，单膝落地，将昭明平举呈上，“昭明在此，请主人过目……主人何须亲临？再过片刻，属下自当返回月城。”

神剑昭明已经到手，初七只想跟自己一起回去月城，现在就走，在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之前……

沈夜，你混！

世间偃甲，在他眼中都不过是会动的纸壳那样不堪一击。就算是谢衣又有什么特别？

所以，把他当谢衣，简直……无稽之谈！

“主人？沈夜……？可笑啊，太可笑了……哈哈哈！”乐无异痛苦地狂笑起来，也不知是因为听到了这件荒诞不经的事情，还是笑着被愚弄和利用了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