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惟恰好不在，岳小贱手足无措，只有方太太上前拉劝。

“你收入都怎么来的？那些都是什么朋友？妈糊涂啊，你小小年纪哪儿能赚那么多钱，不就是……妈死都不能瞑目啊……”

方惟脸挂微笑，安静聆听，偶尔半垂下，掸掸，整整衣角，耐心等岳小贱的娘口干燥，适时递上茶饮料，一双眼直勾勾进岳小贱娘亲眼底，无比彻无比犀利，不出一分钟，就让岳小贱的娘感受到深沉的阴寒，忍不住视线游移，再不愿与这双眼对视。

岳小贱的娘这会儿也瞧不出病态了，滔滔不绝，口若悬河，讲岳家不能在岳小贱这里断儿，方惟对他们的好，她牢牢记下，结草衔环豁出命去也要报偿，恳求方惟高抬贵手放岳小贱回归正常人群，躲开这为常世俗所不容的圈子。

“小建，妈对不起你，妈早死了才好，是妈拖累你，害得你……妈不治病了，走，跟妈走，是死是活是妈的命，咱不受这恩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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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

岳小贱想的是能瞒多久瞒多久，反正他和方惟能维持多久还不一定，若是他娘病好了，他和方惟刚好分开，索什么都省了。

我不您现在出来破这层窗纸用意何在，明确告诉您，想从我边带走小

“妈，您怎么了？咱不是说好，您好好治病，我收入稳定，又有好多朋友帮忙，钱不成问题。”

“妈，有话好好说，您这是干嘛？我就是生个小病，且死不了。”

恼罢了。

岳小贱即将出院，他娘获悉消息，延时好几天赶来了，一进病房就扑倒岳小贱上，哭丧似的嚎啕。

温文儒雅的优质男音倏然插・入，方惟在瞩目中款款归来。

“小、小惟，你快劝劝，小岳的妈妈要带他走，都是我不好，唉，都是我不好。”

岳小贱依稀听出些苗，可是，他娘的哭功实在惊人，堪比一万多喇嘛场，吵过烂蛤蟆坑，把他好不容易齐聚的灵感统统吵散，溃逃个无影无踪。

岳小贱的娘似乎哭进了境界，完全无视劝阻，口口声声对不起岳小贱，要岳小贱跟她走，她再也不要治病，和他娘三个，苦就苦，干干净净过日子，再不让岳小贱干见不得人的差事，受说不出的罪。

“还什么？”

现下暴脚，方惟愿意就让方惟解决，他正愁不懂得应付雌动物的眼泪。

“小建，你别瞒了，你赚的什么钱，跟教授什么关系，妈都知了。”

收到效果，方惟便呵呵放大笑容，调整坐姿，施施然开口。

“他婶子，您没对不起，我谢谢您的教授儿子对我们小建的照顾，我们家就小建这一枝苗，真不能……我这就带小建走，麻烦您跟您儿子说一声，受他的恩惠，我卖血卖官，不吃不喝，一定还上。”

借口不妨碍岳小贱养病，方惟将岳小贱的娘请到外说话，晒太阳闻花香，对久卧病床的人很有好。

“小岳，对不起，我接了你电话，以为你妈妈都知……对不起，是我疏忽了，对不起。”

“您确实是今天才知晓真相？小岳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没学历没力气，凭什么有钱还债，还给您治病，您之前就没有过怀疑？这话说出去，怕只有小岳信，因为他心虚，不敢不信，您自己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