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斟酌了几番，还是小心翼翼问：“我没看错的话，刚刚您是不是…变大了……？”

        那瞬间，庄忱差点直呼阿弥陀佛。

        数只孔雀围着黑雾撕咬，庄忱想问“这是什么”“那是什么”“这是在干什么”“他们又是什么”，一抬脸却发现孔爵脸侧浮出明亮的金月牙印记，脖颈已经生出鳞状绿羽来，双眸眸色变得极浅，后翠羽乍盛，真切是绿孔雀模样。

        孔爵也看出她又惊又恐，遂又将手一招，树上又翩然落下一只绿孔雀来。

        “…那是人？”

        孔爵略一点，绿孔雀将轻轻蹭他侧颊，他牵就地微微低，：“是我。显化时乃我真，只是时至今日，我族已近亡于天地间，真也无力再现全貌了。”

        大概是为躲脚底下慢慢聚集起来的玩意儿。

        因为就在庄忱注意到孔爵发生变化的瞬间，也发现他的形在瞬间扩展，以至原本拥抱的姿势，变成了――

        也就是说，当年这位美人真一展翅，能从北京扑扇到阿富汗。

        躲谁呢？

        八千里！

        很难用语言来形容那是什么，勉强能看出是个人形，像一团布满霉菌的黑雾，移动方式十分之恶心，跟竖起来的巨蛆一样。

        孔爵带着她渐渐朝地上落去，等她彻底站稳，才解释：“那就是走不出去的人。”

        “不要看，不要听，默念金光咒。”

        因为孔爵此一举，是为了躲。

        “……”孔爵将她搂得更紧，腾出一只手在半空中一拂袖子：“罢了，勿听勿视，想想令你愉悦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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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爵却忽而将她拦腰一抱――说抱是好听的，更形象点儿应该是“捞”，就像鸟类起飞时爪子里顺便勾住猎物一样。

        “是。莫怕，你还尚未到那种地步。”

        庄忱退了两退：“？！”

她怀着这种复杂心情继续问：“那…请问我该怎么回去呢？”

        孔爵眸色渐渐恢复如初，手爱惜地抚着孔雀翠羽：“刚才那人已然着相，孔爵不得已才将他吞噬。即便放着不，他最终也会魂飞魄散，早些解脱反倒是好事。”

        可能自己是真疯了，哈哈。

        “…什么是金光咒？”

        “是。千年前全盛之时，孔爵真一翼八千里，金光福泽万万里，羽落之为风水宝地，百鸟来朝，虎伏蛇惧。”

        并且这玩意逐渐靠近时，庄忱隐约听到了令人难过的嘶嘶声，且那声音似乎能透过感官，磨得人心里发颤。

        “意思是真全貌更大？”

        庄忱惊恐的倒不是吞噬什么的。

        的姿势。

        -

        一切只发生在几秒之间，地上那团人形黑雾几下被撕咬干净，那群孔雀在低空不知怎么一盘旋，瞬间又没影了。

        不过好在她怎么想并不十分重要，因为就在刚刚孔爵拂袖瞬间，从他后忽而传来一阵鸣叫，说实话庄忱觉得不太好听，像清脆又砺的鸡叫。

        不过阵势是足的，凭空冒出的的数只绿孔雀竖翎朝那团人形黑雾俯冲而去，翩跹金羽长尾擞，难怪古人将孔雀错认成凤凰。

        庄忱惊了，在心里估摸着八千里就四千公里，四千公里…北京到阿富汗直线距离也就四千公里。

        孔雀极通人，落地后朝庄忱优雅一俯首，庄忱懵了，不知该怎么办，于是鞠了个躬。

        庄忱只觉耳边风声呼啸，那一刻她在战栗中彻底相信世界上确实有非自然的玩意儿。

        庄忱那一刻崩溃得想哭，因为脑子里压想不起什么好事来，平日里最高兴的时候就是休息日美滋滋看会儿黄片。

        就像人在手里托着仓鼠――

        娘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