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得多了，得挨打，最后什么都落不着。

        儿还总觉着下火烧火燎地疼，不敢撒，憋得难受，撒也总撒不干净，浑上下是味。

        也难怪常人都躲着太监。

        儿快到十岁的那个冬天，碰上梦莲君了。

        他记得当时梦莲君穿着绸绿薄袄，下边还是绸绿裙子，梳着个麻花辫子，抱着个布包袱。

        梦莲君一看见他就“哎”了一声，声音清清脆脆的，眼睛灵灵闪闪的。

        她那年十六，在街上见着儿，过去递给他个饼子，看着他狼吞虎咽地吃了。他吃完，梦莲君还蹲在他跟前不走，左看右看，最后腔调快哭了，她说：“你跟我回去吧。”

        儿那时候还不知梦莲君家里跟别人不一样，他就记得一进门，一个五大三、脸四四方方、胡子拉碴的男人拿着鞭，劈盖脸抡到梦莲君上：“死臭丫，取个东西这老半天！说！干嘛去了！”

        儿跟在她后哆哆嗦嗦，梦莲君扑通一声跪下来，抱着男人的哭求：“爹，爹啊，我是看见这孩子快冻死了，求您让他住这儿吧，吃喝用我的，干活打杂他都能干，您跟娘是大善人，菩萨心，将来我一准多挣钱、多孝敬您…..”

        另一个女人竖着眼睛，拎着个拨门帘的木杵子，也打在她肩膀上：“我这是供了个姑来，光一张嘴，靠什么挣钱，啊？今儿又带回一张嘴，赔钱货，单看老娘我心，贱骨……”

        “娘，您想想额弥陀福，咱、咱们积积德，往后日子红火……”

        儿愣愣脑地忘了跪，也让男人一脚踹到地下去，随即扒了子，男人边动手边说：“细肉的，看看是个丫小子，是个丫，就给班子那边送过去……”

        儿手忙脚乱地拦，被男人一拳打得没力气。他呆呆看着屋子，随即听见男人爆骂一声，小腹上又挨了一脚：“天的，还是个小太监！”

        回过去揪着梦莲君衣领子搧了两巴掌，儿看见梦莲君鼻血涌出来了。

        “是个太监，怨不得上。带着这没的东西！贱骨，还想当女菩萨……”

        儿看见两个杂役走过来就要拖拉自己，那梦莲君咚咚地在地上磕：“爹，娘，求您两位发发慈悲心，这、这是我亲弟弟，他脸上有胎记，总不能让他冻死啊……”

        “亲弟弟？就是你亲老子也不行！”男人啐了口唾沫，又摸起鞭子，这回女人倒拦住了：“别打，嚎坏了嗓子不行，明天还得给张老爷家唱去。”

        梦莲君跪着挨到女人脚下，脸上挂着泪珠子，低声求：“…娘，让他住这儿吧，我、我什么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