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都是死人……

蒲葵犹豫着答了好，一步三回的看着曲朝，最终退出门外。

镜中人的眼底渐渐变得黑亮，仿佛是有了活人的生气，酿出一抹决心。曲朝看着镜中的自己笑了起来，那一笑如同满园桃花都开了，风倾尽天下，美的凄艳绝。

而昙华逃得过这次，下一次呢？昙华还能够每次都幸运的被人救下吗？

――除非你也能当上地府的神，否则，就要按照城隍爷制定的规矩来。

蒲葵去开门，从邮差手里接过厚厚的一包纸钱，帮曲朝放好。曲朝的视线随着纸钱移动，想着就是因为这沓纸钱，害得昙华差点遭了王耀祖的毒手，不由内疚不已。

昏黄铜镜中萧条的容颜映在曲朝的眼底，眼中的情绪都像是沉到了底，像浪涛淘尽后的沉沙，波澜不起，太过安静和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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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该怎么办？

她要撩得严凉心甘情愿娶她，给她神的尊荣和便利！

唯有一人是神――城隍，坐镇豫京地府的神。

可是她能什么？

都是她这姐姐的不好，是她没用。

自古有阳就有阴，有阴就有阳。既然有城隍爷，便也可以有城隍娘娘，不是吗？

那一沓纸钱宛如毒火灼烧着曲朝的眼睛，她挪开目光，不想再看了，茫茫然盯着镜中的自己，无力的说：“小葵，你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方才鬼差说过的话，忽然之间在曲朝的脑海中划过，犹如一炫亮的霹雳，令她猛地坐直了子。

冰冷的指尖摩挲着镜中人那异光乍现的眸子，她喃喃：“除非我也能当上地府的神……”

，两个人都静默下来，一时间屋子里安静的有些诡异。

反正她已经没路可走了，那不如一票大的，只要能成，便一劳永逸。

是了，这豫京地府里所有的生灵都是鬼，大到孟婆，小到鸳鸯湖里的一个亡灵，皆是。

踏不进阳间，又不可能拉替死鬼投胎转世，她还能什么？

曲朝，你可一定要成功！

曲朝微微一怔，这才想起曲昙华给自己烧了纸钱，文书司收到了，这便派邮差给送过来。

她想起昨天从文书司回来的时候，也是这样坐在镜子前，想着要靠自己弄明白沉塘殒命的真相；想着要靠自己保护爹娘和昙华。

她要当这豫京地府的第二个神――城隍娘娘！

――你要明白，我们不过是一群孤鬼，他却是神！

昙华的这件事，让曲朝怕到了骨子里。她觉得自己被到了绝路，脑海中再度响起严凉和容娘对她说的那些话，一声一声的犹如魔音穿耳，震得她痛裂。

就在这时，有人敲了宅院的门，有声音传入：“此可是曲氏朝的家？我是文书司的邮差，有你的纸钱到了。”

曲朝，只要你敢想，你就能到。镜中人给了曲朝一个灿烂的笑。

徐徐行走在湖底，满玉片与银被水卷的如蝴蝶振动翅膀，白色

房间里只剩下曲朝一人了，这深湖底的寂静，有时候会让人觉得可怕。

所以你还是早点转世吧，一了百了……

你当知法不容情……

休息了许久，再推开房门，昨天那个失神的曲朝不见了，她重新变得静致清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