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凉生的斥：“简直放肆。”

严凉无奈，容娘的确是长辈，他无法叱责，何况心中竟隐隐涌出一种被戳中了痛楚的窘迫感。若非他子还算沉稳，怕是会恼羞成怒。

曲朝忙恭敬的行谢礼，蓦地又想起那老僧，便问：“容娘姐姐方才说，曾差点栽在那老僧手里？”

“怎么，还赖在这里什么？回去吧。”严凉冷漠。

“城隍爷。”已经离去的容娘又回来了。

容娘屈膝退下。

严凉长立在神像下，曲朝已经转离去。他有些恍然，直到曲朝的影子被光影移动到他的视线外时，他才发觉她走了。

严凉眉动了动，敛容：“罢了，退下吧。”

他无奈叹一声，摆摆手：“多谢关怀……退下吧。”

容娘抚抚袖子上被鬼猫压皱的繁复绣花，似笑非笑：“怎么城隍爷见了娘子，一言一行与我年轻时候那么像。”

隍庙跑。只要跑进城隍庙在阳间的地界，城隍爷就能现去庇佑你们。”

严凉挑眸看她：“怎么？”

见他别过目光不理自己了，曲朝心里控制不住的酸楚委屈，只好：“城隍爷保重，朝告退。”

曲朝心中一凛，垂眸低，不再直视容娘的视线。

“我比你母亲还早出生，怎么也算你的长辈，放肆一句又如何？”容娘苍白如莲的指甲染了鲜艳的绯红，出入在鬼猫的色间分外醒目，“你这些天别别扭扭的模样，看得我这长辈的都着急。”

大殿里只剩下严凉一人，对着高高的神像沉默。双手挪到背后时修长的手指碰到腰间的绛色白玉鱼龙束腰，激起一阵清脆的响声，落在空阔的殿阁里，泛起清冷

容娘：“这叫‘闺怨’。”

她说罢，见曲朝满眼的疑虑而迟迟不敢问出，便：“你是不是在想，我恨的人是谁？”她抚着怀里的鬼猫，咬牙切齿：“王相王呈继，我曾经最爱如今却恨到骨子里的人……我苦命孩儿的爹！”

“不。”容娘眼底蓦然刺出一抹幽冷，犀利如毒蛇，“是因为，城隍爷恨的人里恰好有我恨的人。虽然城隍不能插手阳间的事，但想绕开天罚暗地里些手脚算计阳间时事走向，他还是得到的。所以我跟着他。”

曲朝还立在那里，婉婉望着严凉，轻声：“城隍爷。”

严凉眼角微动，等着容娘讲下去。

容娘眸中带了讥诮的笑意：“那时我十五六岁，和王呈继青梅竹，看着他日渐丰神俊逸，我看在眼里自然是千好万好。他靠近我的时候，我不知所措；他冷着我了，我又心里不高兴。”她戏弄：“城隍爷是不是蹈我的覆辙了？你猜猜你现在的状态叫什么？”

“是啊，那会儿我还在阳间当厉鬼，总想着杀了怨恨的人。正巧被那老僧碰见，我们母子险些就被他打得魂飞魄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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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娘幽然离去。

严凉脸色不大好看。

容娘无谓：“娘子那么在意家人，我就告诉她一些避开捉鬼僧的方法，你何必这么看着我？”

曲朝凝眸问：“容娘姐姐选择在城隍爷手下当文判官，莫不是因为敌不过那些捉鬼人，便放弃了肆阳间？”

再回到严凉面前时，严凉审视的目光在两人上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