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你吃过了吗？”

他知郑清游在等他放手。他的安稳与顺从无异于昭告他，我已经完了能的一切，我在等你放手。

理非常容易想明白。只是这些天来他一颗心始终浮浮沉沉，一忽儿像在火上煎，一忽儿又像在水里泡，有些时候是麻木的，而更多的时候，疼得没有一刻安宁。

见杜霖要往上走他又补了一句：“睡着了。”

说这句话耗尽了他全的力，肩膀仿佛支撑不住颅般一瞬间垮下来，郑清游睁大了眼睛探究地看他，见他一只手撑在桌面上，骨节微微发白。

既然如此，早一刻晚一刻，又有什么分别。因果因果，因是他种下的，结果也是他担，非常公平。

杜霖脸色非常不好看，家已经习惯了这种低气压，恭谨地说：“郑先生在二楼书房。”

时不时地要推门看看，给他盖上毯。

杜霖闭着眼睛想，这下终于好了。他再也不用顾虑什么该死的公司，该死的隐瞒和见了鬼的财政独立，他愿意飞，那就让他去吧，他们一起了一场荒谬绝的春`梦，而现在这一切终于到了结束的时候了。

他还来不及提出任何疑问，甚至来不及细想，杜霖的表情像刚见识了杀人现场的目击者一样扭曲，转走开的动作仓促，似是急于掩饰什么不该有的感情。

他匆匆出了房间，掩上门，随后整个人沉重地靠在上面，疲力尽地出了一口气。

郑清游乖乖地上了车。

这下好了。

这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星期六上午，像过去和未来的所有星期六上午一样平淡无奇。杜霖没有

这姿势怎么可能舒服。杜霖叹了口气，走过去，想把他抱下来，中途却盯着他安静的睡脸发起了呆，手指无意识地摩挲过他的额、脸颊和嘴，带着某种微不可察的犹豫和退缩。

他已经不想要他，不愿意留在他边，背着他连退路都安排得天衣无。那么，杜霖想，他又何必这样姿态难看地强行挽留。

隔了好一会儿杜霖开口，声音平淡不带任何情绪：“……明天你搬出去吧。”

搬家的时候郑清游只拎了一个行李箱。

杜霖没答话，伸出一只手捻他一边耳垂。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种亲密的肢接，郑清游躲了一下，但是没有躲开。

他准备打电话叫出租车的时候被杜霖拦了下来。他说：“我送你回去。”

他进了书房，看见他的小情人像只过冬的小老鼠一样陷在宽大的转椅里，两条交叉着搭在写字台上，偏向一边，眼睛闭着，呼平稳地酣睡，上盖着一件大衣。

郑清游被落在嘴上的吻惊醒。他睁开眼看见杜霖站在跟前，目光沉沉，看不出什么情绪。他在桌子上搁得太久有些麻，费力地挪下来，倾去关手边的唱机。

如他所料，中秋这天晚上杜霖过了十点才进家门，带了一寒气，解下围巾扔在柜子上，问迎上来接他外套的家：“他人呢？”

虽然舍不得，但他并未带走小狗，而是将它托付给了家。之后一段时间里他很可能会忙得自顾不暇，是没有时间照顾它的。

他早已不生气，或者不如说从最开始就没有生气的资格。这件事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上去都很简单，也很容易理，郑清游只是不再需要他了，如此而已。

杜霖脚步顿了顿，说我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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