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好,你一直在
噩梦。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我还好。”
卢毅不回应,他只是沉默。
周伏承指了指他的胳膊:“这个状态很危险,路易。你
上没有重伤,胳膊上的刀痕更像是自///残所
他想起老师立在讲台上,单调地念ppt:
“卢毅,你赞同这种说法么?”
他看向周伏承,她
上也有伤,但并不很重。她的哥哥,可比自己这个当哥哥的称职多了,能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将她保护得这么好。
“是吗?”周伏承一怔:“不过还好吧。这种环境,把人
疯也在情理之中。你——你现在跟我们是一起的,所以,不
发生了什么,说出来会好一点儿,嗯?”
车子颠簸了一下,究竟是凹凸不平的路面所致,还是真的碾碎了弟弟的
,他至今也不知
,只记得视线因极度的情绪波动而模糊,脸上一
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弄得颊上发
。
幸好她不是。
等他回来时,弟弟已经把朋友的
膛挖空了,也许最开始就袭击了心脏,所以朋友没有经历变异的痛苦——这算不幸中的万幸。
讲台上的老师面容模糊,却在某个瞬间变得异常清晰——成了父亲的脸。
否则她也会像父母和弟弟一样被自己——
周伏承递给他杯子的手顿了顿:“先好好休息,翀宇哥不是那种人。”
“路易,我们聊聊。”周伏承斟酌着开口:“虽然我不是专业心理医生,但你的状态很差。”
老师走到他课桌前,弯下腰来,脸变成弟弟的:“人
本恶,你赞同么?”
“……荀子认为人
本恶,他在《
恶》中说:‘
者,本始材朴也。…荀子认为人的本
是质朴的、不加掩饰的恶,就像未加工过的木材一样
犷鄙陋,这才是人
最原始的状态;那么,人在什么状态下才会
出本
呢?那一定是在
命攸关的极端状态下——卢毅,你赞同这种说法么?”
他心里惊惧地颤了颤,可自己是那种人。能为保命杀死亲人的人。
好在弟弟还没长大,不够强壮——他一边痛苦地这样想,一边将企图撕咬他的弟弟推下车去,然后在弟弟重新爬上车前发动车子。
“别过来——!!”
周伏承正拿
巾轻轻
他的脸侧,他这个动作握住了她的指尖。
他在慌乱中
向母亲的眼睛,漆黑的脑髓从刀刃与眼眶的
隙中
出来(可见先前饱满的血肉组织早已坏死萎缩),他和弟弟得救了。母亲生前是位教师,最后一课她留给了优秀的大儿子:眼睛也是丧尸的弱点。
他又杀了一次弟弟,有血——鲜红色的血——溅在脸上和课桌上,脸侧
的,他又觉得那是泪,抬起手来去抹时,他醒了。
老师靠近了一步,脸又变成母亲的:“卢毅,你赞同这种说法么?”
卢毅缓了两秒才意识到自己仍然在安全舒适的环境里,这使他轻轻舒了口气。
“你又发烧了,出了很多汗。”周伏承说:“可能是伤口感染,翀宇哥说去找点消炎药回来。”
卢毅沉默了两秒,从苍白的脸上扯出一个微笑来:“周伏承,你好像变得咄咄
人了。”
他又想,假如她是自己的妹妹。
弟弟什么时候感染的?通过什么方式感染的?为什么毫无征兆地发作了?
翀宇哥不是那种人。
始撕咬人肉的母亲。
第三个场景是他不得不用车子碾碎被他推下车去的弟弟。他本来以为自己能像电影主角那样带着弟弟逃命,然后碰上救援军队组织什么的——又是一个心存侥幸的可怜人。他们先碰到了他的朋友,好心的朋友不知从哪里弄来一辆卡车,他说自己是一个人,他同意收留他们;轮到卢毅出去收集物资时,他拜托朋友照看好弟弟。
“卢毅,你赞同这种说法么?”
(注:卢毅的梦里,对这句话的解读有倾向
,勿较真。)
“抱歉…给你们添了许多麻烦。”卢毅的嗓子烧哑了,说起话来有种声嘶力竭的难过:“再过三天……如果我还是这个样子,你们就先走吧。”
在弟弟的哭喊声中,水果刀从母亲
膛穿过,刺过一刀还没死,母亲张着嘴朝他扑来,那一瞬间他几乎以为母亲要拥抱他了,否则她眼睛里为什么会积着眼泪?可那丑陋的腥臭的牙齿上还挂着前一个倒霉人的
组织。
他想要站起来逃跑,却寸步难行,低
看到手里握着血迹斑驳的刀。